漆黑1片的夜色中,村庄轮廓若隐若现。远处,1群人马悄无声息地向这边逼近,他们步伐轻捷,没有带来半点动静,就像夜色中的鬼魅。为首的瘦小男子望着村中方向,轻声开口道:“吴大人,江茗禹的人马就在村中,我们可要现在就进村吗?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,像风中飘扬的羽毛,不带1丝杂音。此人正是童瓦安插在此地的细作,他已经盯梢江茗禹数日,见大军进了村却没人把守,他立即返回禀报。
被称作“吴大人”的男子闻言,眯起眼睛凝神望去,漆黑寂静的山村中看不出任何动静,连个巡更的影子也无。他沉吟片刻,嘴角泛起1丝冷笑,轻声道:“不急,你路熟,先潜进村中看看,只要江茗禹中招,我立刻带人解决残敌。”
他的声音像蛇信子1般低沉,语气中透着阴冷与残忍。
“你要记住,江茗禹此人极狡诈,1定要详查,小心为上。去吧!”吴大人的脸在夜色中看不真切,语气却掩饰不住焦虑,他深知此战事关重大,决不能有失。
瘦小男子闻令应了1声,身形1晃即没入黑暗,他步履如猫,没有带起半点风声。吴大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双眼利如刀锋,杀气弥漫,似在等着享用这场惨绝人寰的盛宴。
此时,距离不远的山村内1片死寂,连虫鸣夜枭的声音也无。大小帐篷依稀可见,这让吴大人心中大喜——江茗禹的人不戒备,看来必是中计了!
正想着,只听寂静中传来1声清脆的啼鸟声,短促而尖锐。吴大人心下1紧,这是他与细作的暗号!有情况!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大刀,目不转睛地盯着村中方向,只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3更时分,天色漆黑,村中1片死寂。这时,1道身影急速从黑暗中窜了出来,正是刚才派往探查的细作。他步履轻快,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喜悦,激动地汇报道:“吴大人,村中满地乱尸,房屋帐篷无人打理,看来江茗禹已完!”
微弱月色中,吴大人微微1怔,随即大笑起来,洪亮的笑声划破长夜的寂静。“好!好极了!”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,大手1挥,眼中寒光激射:“全军杀入村中!找到江茗禹的头颅!”
士兵们闻令大呼,举起兵刃就向村中涌去。寂静的山村这时却没有任何动静,空荡荡的房屋黑洞洞的帐篷像1张张大口。
很快,吴大人亲自来到村中,只见遍地乱尸,面色青紫,死状痛苦。他抬头望去,满月高悬,皎洁清辉下村中景象更加怆人。吴大人脸上绽开狞笑,他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!
“全军速速搜查,务必在天亮前找到江茗禹的头颅!”他声色俱厉地命令。1个念头在他心头萦绕,只要得手,他必定功成名就,荣华富贵唾手可得!这念头让他浑身血脉贲张,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喜!
士兵们4下搜查,很快就归回汇报,却并未找到江茗禹的尸首。吴大人脸上狞笑渐渐僵硬,他心中警铃大作,隐约感到大事不妙。这时,1名小兵抱着1个脑袋匆匆赶来。“吴大人,我找到1个脑袋,不知是否就是......”
他话还没说完,吴大人猛地抢过那颗脑袋正要仔细端详,突然“乓”的1声巨响,几十个油罐在他身后爆炸开来,炽热的火光1下子点亮了整个村庄!
火光冲天,映照着4周的黑夜。油罐“轰隆”1声巨响,滚滚浓烟中涌出大疆军的身影。他们手持长刀和战矛,面无表情地缓步围住南疆小队,1个个战士组成的铁桶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“你们......”吴大人脸色瞬间煞白,双目圆睁,惊恐得说不出话来。他4下环视,这才发现地上遍布的原来都是假人!方才还沉浸在得意和喜悦中的他,此刻只觉得方才的狂喜轰然碎成粉末。
“中计了!”他大声咆哮,拔出腰间长刀就要突围。就在此时,1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江茗禹身着银甲,双眸如电,神情肃杀地驾马现身:“想害我大疆全军覆灭?童瓦也太小看我百万大军了!”
他拉紧缰绳,骏马停在吴大人身前。江茗禹居高临下盯着他,冷笑1声,眼中透着致命的寒意:“今日我必定会向你们讨回血债!”这句话语气傲慢冷酷,似在宣告南疆必败的命运。
吴大人激动得浑身发抖,想反驳却1个字也说不出,只能眼睁睁地被大疆武士死死钳制。此时此刻,刚才还妄想荣华富贵的南疆小队,个个面如死灰,早已丧失斗志,意识到今夜难逃死劫的结局。
江茗禹淡漠地向图克斯洛摆手,后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,冷酷地盯着南疆士兵。“来人,立即斩下他们的人头,悬在城头,警告童瓦!”他语气平淡却透着冰冷的杀气。
“住手!饶命啊!”听到此言,吴大人仿佛遭雷劈,无比惊恐地跪倒在地,痛哭流涕,语无伦次地乞求饶恕,但这已无济于事。此时此刻,他们原本指日可待的荣华,化为乌有。
图克斯洛冷然1笑,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,眼中透着无情的寒光:“陛下已下令,1个都不留,给我杀!”
听到这冰冷无情的命令,包围圈中的吴大人脸色1变,知道是拼命的时候到了。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,厉声喝道:“弟兄们,跟他们拚了!杀1个算1个,杀两个赚1个!”
见司令这么说,其余5千南疆士兵也终于爆发出绝望的怒火,个个红了眼睛。“跟大疆狗拼了!”“大伙并肩上,杀了他们!”“杀啊!”1片怒吼声中,这5千人拼尽最后1口气,想突破重围。
但是,这可怜的5千人,在十几万大疆铁骑面前,就像滔滔江水中的1粒沙土,很快就被淹没。等南疆士兵喊完这几句,他们身边还站着的人,已所剩无几。
尽管如此,吴大人还是毫无惧色,继续大喊,率残余部下向包围圈1拥而上。3个大疆士兵接连在他刀下倒下,图克斯洛眉头1皱,立即策马飞奔过去。“让开!”还未等人群为他让道,1道寒光闪过,吴大人只觉颈部1阵刺痛,温热的血液汹涌流出,他努力想堵住伤口,却已无力再举手。
吴大人倒地的刹那,南疆军心完全崩溃。剩余的几百人很快也全数倒下,无1生还。围观的大疆士兵发出1阵欢呼,纷纷祝贺图克斯洛除掉敌方主帅。图克斯洛却面无表情,收刀入鞘,心中没有丝毫喜悦。在他眼中,这只是履行江茗禹命令的责任而已。
这时,江茗禹的白马缓步走来,他脸上没有喜悦,只是淡漠地扫视遍地尸体,点了点头。这场战斗对他而言就是个小插曲而已,大局就是要击溃南疆,收复失地。为达此目的,任何牺牲在他看来都是必要的。
江茗禹面色沉着,语气冰冷如钢,眼神凌厉如刀,嘴角微微下撇,眉头紧锁,1个字1个字缓慢而清晰地说:“把所有敌人的头颅砍下来,装满大车,迅速送往雄州城下,让左诏和童瓦亲眼目睹这惨烈1幕!”
士兵们迅速行动,毫不犹豫地举起利剑,“唰唰”的声音此起彼伏,敌人的头颅1个个落地,滚到1边,鲜血溅得到处都是。有些头颅还保留着惊恐表情,双目圆睁,嘴巴大张;另1些已经毫无生气,面容呈现死灰色。士兵们面无表情,麻木而迅速地斩下1个又1个头颅,将它们堆积到大车上。
几辆沉重的大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艰难前行,厚实的车轮碾压过敌人残破不堪的躯体和散乱1地的肢体肉块,车身和车轮很快就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。车队缓缓驶离,载着无数破碎的生命,在荒芜的野地中踽踽前行,向着遥远的雄州进发。
江茗禹目送大车渐行渐远,直到消失在地平线。这时,他那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,拳头也慢慢松开,神色也变得缓和了几分。可是眼中仍隐隐透着1股冷酷无情。
“图克斯洛,先让大军在此处休整,待使者回报雄州的反应,再做打算。”他淡淡吩咐道。
“大哥,我军已经深入敌境,饮水将成问题。该如何解决?”图克斯洛犹豫着问。
江茗禹抬头仰望了1会儿高耸入云的山峰,沉吟片刻,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你立即率人上山开凿水源,这南疆多雨湿润,高山必有尽头。总有清澈甘甜的山泉在那里等着我们。”
果然,过了不到1个时辰,图克斯洛等人就从山中钻了出来,脸上洋溢着喜悦。“找到了!我们找到山泉了!”他大声喊道,其他士兵也跟着欢呼雀跃。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源源不断地涌出,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掬水大口畅饮,面上的倦容瞬间消失殆尽,精神头也涨了上来。
江茗禹也轻轻抿了1口山泉,凉意滑过唇齿。他凝视着水面上自己清晰的倒影,隐约可见眼底深处翻滚的情绪。此时此刻,他日思夜想的爱人,是否已经平安抵达了万里之外的地方呢?是否也正仰望着同1片湛蓝天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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