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体面
思丝转过身，在灯火阑珊处，娉婷如画，对米勒说，“你可以约，但我不一定有空哟。”
逆光中，米勒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也没来得及感受她的心情。这应该不算拒绝吧。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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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勒和豪斯正在闲聊巴别塔和集团几个商业项目的销售业绩。michelle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，对他俩说，“tls有个裁员谈判的案子，接吗？”
“tls？”豪斯确认，“他们不是最早进入中国的it外企之一？他们都要裁员？我还有同学在那公司呢。”
“是的，他们这次在中国预计要裁900人，主要是上海和深圳的研发中心。”michelle把咨询需求的摘要递了过来。
“预计赔付方案是怎样的？”米勒问。
“肯定是不会高于劳动法，但我感觉还有些空间，应该是n，最多n+1也就到头了。”michelle叹了口气。
现在行情不好。裁员对企业来说只是落下了一片雪，但对于员工的家庭就是一场雪崩。
米勒看了一眼豪斯，“接吗？”
“接啊，你要是能参与layoff package的制定，说不定还是996的福报。”豪斯说。
michelle侧过头看着米勒，等待最后的定夺。看米勒没有反对，michelle说，“那我陪你去一趟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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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勒和michelle到了tls上海的总部。互联网企业办公环境的高配。每一层都是loft风格的设计，微信可以预约电梯，led大屏会根据节假日变化表情，it机房热量维持着恒温泳池，健身房和餐厅也是24小时开放，每个办公桌上都有绿植，配备的人体工学的椅子也是数千元的高档货。空间宽敞、明亮、高效、自由，贴心得如同赌场，能满足员工关于生活的一切需求和想象，以至于不需要办公室以外的生活。
前台工作人员引导俩人在会议室等待这次裁员方案的总负责人michelle。
不一会儿，高跟鞋踩点的声音如心跳般逼近，一位短发女士走了进来，身着职业套装，别了一枚loewe的胸针。
她用诚挚的目光着看着米勒和michelle，热情的打招呼，“hi，米总，michelle，我也是michelle。”
“hi，真是缘分。”michelle也热情地回应。
简短干涩的寒暄后，三人坐下。tls的michelle拿出2张打印好的方案，放在他俩面前，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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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述很简单，关键信息有3点：本次裁员范围，包括所有部门所有层级的员工，以研发中心为主；赔付标准按照n倍，具体方案可制定执行规范，但不得超过总体预算；6月30日需完成签字确认。
另一页纸张是整个公司的员工职级、薪资、年限的按区段划分的构成图。
米勒翻开概述的背面，确认没有信息遗漏，便开始提问。
“还有不到2个月的时间，时间很紧。”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michelle。
“是的。”她有些紧张，却表现得已然胜券在握。
“比例很高，接近30%。”米勒捕获到她的不安，继续施压，但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，“所有部门的所有员工，michelle，不会裁完员工也要裁hr部门吧。”
“hr的使命就是在企业和员工中找到并维持平衡。如果有一天，公司觉得没这个必要了，我们的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michelle伪装出并不在意的样子，“不过，正因为有这样的担心，所以才邀请两位，哪天我要是被裁了，起码知道这是个公平合理的方案，不是吗？”
米勒配合的笑了。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，但是我们失败了，这个世界不止惩罚坏孩子。不管对过去有多么留恋，将来总是会来的。不确定才是确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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