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藤乳母是刀子嘴,豆腐心。这是她的优点,也是她的缺点。
她每次都说不再袒护我,也不再管我的事情。
可是每每事到临头,她比谁跑得都快,常常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,不管大事小事,也不管是对是错,只要是与我有关的,只要是牵扯到我的,她都大包大揽地承担下来。
她自己实在没有能力承担,干脆一边自己兜着,一边领我去找白袍阿爹。
那么,关于我的白袍阿爹是谁,在后面的章节会有专门的介绍。
总之,为了我,青藤乳母一天到晚不知陪过多少理,作过多少揖,磕过多少头,道过多少歉,忍受过多少无缘无故的谩骂。
我已经习以为常,从来没有阻止过她,也没有感谢过她。
想必青藤乳母也已经习以为常了,并且每每事过之后,她都不再提起。
也就是说,袒护我,已经成为青藤乳母的习惯。
被青藤乳母袒护,也已经成为我的习惯。
可是这次青藤乳母的话,着实让我极为不悦!
我在写这个故事之前,原打算不再使用任何感叹号,目的就是要把所有的感叹号都凉起来、挂起来,让它们从此没有事情做,没有饭吃。因为我不喜欢它们。
可是,在这里,我必须使用一次,以表达我的不悦已经到了想要生气和想要发火的程度。
因为青藤乳母居然说我“作”,还说都是我自己“作”的等等。
请问我作什么了?
我如何作了?
我作谁了?
我之前之后又都作出哪些事情来了?
就算你是我的青藤乳母,说话做事也要凭着自己的良心。
再说青藤乳母作为一字不识的女子,她懂得“作”这个字的意思吗?我相信她是不懂得的。
所谓作:往浅里说,就是没事找事;往深里说:就是没事生事。
总之就是不安分,不消停,不安于现状。
我想我的青藤乳母是不懂得这些寓意的,她没有文化,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。
前文我就说过,我不能和青藤乳母一般见识,因为她没有文化,再说,她没有文化的情况也是我一手造成的。因为青藤乳母想要学习文字都快要想疯了,是我始终没有给她学习文字的机会。
我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她。
这方面等写到教导百兽读书识字的时候,我会向大家详细叙述清楚的。
此时我暗暗规劝自己不要和青藤乳母计较。
可是我不和青藤乳母计较,并不是说我不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。
后来就因为这件事情,我从此不管在哪里见到鹬和蚌,上前先扇一顿耳光再说。见一次打一次,我非得改掉鹬和蚌认死理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坏毛病不可。
结果鹬和蚌哭着告到祖那里。
说是祖家的绿藤子无缘无故见面就打他们,是不是没有法理、没有道理可讲了?
于是我只好把青藤乳母打的比喻学来给祖听。
祖听着听着就笑了。
祖说青藤乳母的说法尽管不完全对,但也有一定的道理。
祖说虽说他不像鹬和蚌,混沌也不像鹬和蚌,那条蛐蟮也不像渔翁,可是事情蕴涵的道理和最后导致的结局都是一样的,并要求我今后不许再打鹬和蚌了,因为他们也很无辜,所有的事情也并非是他们一手造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