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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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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二度与外星人相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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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信是一个人至高无上的美德,应允下的誓言就是无可更改的天条,北斗心里再明静不过了,所以若让他毁诺等同于要了他的命。他深切地清楚外星人会如约而至,不拿到那本书肯定不会主动往返的。北斗无意失信于人,不光对别人如此,对一面之交的外空来客亦然,但是,临行前的心理斗争一直未停息过。大喜过忘的北斗受理性逻辑的支配,对外星人的出没甚是疑惑,乐观的情绪一下缩水了,他感到有点模棱两可,暗自揣摩着他究竟是否有过和外星人意外相遇的事实。说不吧,又难以服人;说有吧,又似不实,总之,他还是把见过的法码比例压得多些。坐在桌前,双手托着下巴,凝思了好久,终拿不定主意,他不吝惜自己翻译的书送给人家,而是疑虑见面之后还会发生什么,他会安全地回到农家的居所吗?他起身走到窗前,放眼向窗外望去,美丽的自然风光尽收眼底,尽管一切还处于春睡之中,但勃勃的生机已呈现出来,点点小草吐绿,树枝争相泛青,风刮起了暖意,惹人心痒。书青来到他的近旁,柔声说:“你决心去了?”

“又不是第一次见,怕啥?”北斗果敢地说。

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,”书青引用了一句经典习语。

“勇者无敌,”北斗轻快地说,“好人常在。”

“疑神疑鬼也不好,”书青大度地说,“我们不该把人外星人想得太坏。”

“我看没事儿,我心里还是有底的。”北斗壮着胆说。

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,反正我也想开开眼界,看外星人是何等模样。”妻子心细,考虑问题比较周全,她想丈夫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去会外星人,她在家会更惦记,莫不如一同前往,也好为夫君壮壮胆,其实她真的畏怯得很,就是不愿说破。

“得了,你就别添乱了,我能应对。”北斗心想,凡事不能光往好了想,对于仍存在吉凶未卜的事,尽量酌量减少点风险和损失,何必再牵扯到局外人呢,况且那又是自己的妻子。回绝爱人的好意也得有恰当的借口,聪明的人不用回家找就能拿出一二来,他吓唬她说:“我倒也希望咱倆一块去,只是不晓得外星人会不会介意,弄不好他不现身,我们还得被牵制,不如早解决的好。”

“你不说,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,”书青看了看北斗,理解地接着说,“那好,你一个人多加小心。”

北斗心事重重地在屋里来回走着,步子挪得很慢,像是在思考一个棘手的问题,半天拿不定主意,但又急切地要找出答案,这可难坏了当事人。他的妻子以为他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脑累了,借溜达好放松一下,他有这个习惯。好人有好报,他只能把好运寄托在顺其自然上了。作为人妻二十几年的女人自认非常了解自己的男人,其实不然,任何人都有自己的**,他可能跟全世界都说了,可就是得瞒着自己的妻而守口如瓶,网聊的男女百分百是和别的男女,要是和自己的丈夫,或和自己的妻子就唠不起来,也上不来兴致,而和别的异性则迥然不同了,说白了是网恋---网上的恋友,彼此情真意切地藕断丝连着呢,想得慌啊。有所不知,她的老公也会谎言谎语,唯一真实的是,他决不轻易用之,而一旦取而用之,她一万个被蒙蔽。北斗对妻子的情感没有出格,而是有的想法断然不会和盘托出,总要克扣一点。这一点是:他要用自己的挺身而出来保护自己的妻子,男人嘛,应该把危险留给自己。真是善解人意,值得去珍爱的男人啊。

日头西下,天色暗了下来。北斗,不,是他们夫妻二人在等待一个时刻,在等待惊心动魄的时刻的到来。

虎生来了,有学习上的事要讨教,北斗热心地给他讲着,但他是背着家人偷着过来,因为老师有话,在他成绩赶上来之前不要给家里说,这是师生二人约定好的秘密。

等待的过程有时和痛苦的煎熬类似,特别是临近出发的节骨眼时间骤然停了不动,积聚的沉闷瞬间就要爆裂,其力量足以把人的心肺击毁使之转眼毕命。北斗原本可以泰然处之的,有夫人一再与他唠叨和嘱咐把他引向了另一个方向,变得心有余悸起来,而他还要极力掩饰,目的是平复他妻子胆怯的心理。他做好了一切准备,书和他的无奈。看他的状态大有一个英雄人物,大义凛然走向一去不返的刑场,抱定视死如归的无畏信念,乐看光荣的时刻。他镇定地拿起书,冲夫人说了句我走了,就出了门去。他的背影印在了书青的脑海里,她看到的是他身体里散发的坚韧勇敢之光,她默默在心里祝福他凯旋归来。

一个人到了外面,胆子意外地大了起来,先前所有顾忌都烟消云散了,转而化作急切的期待,希望他能立刻和外星人会面,交了书就各奔东西,分道扬镳了。接头地点他没有忘,径直朝那儿扑去。随着脚步的临近,开阔的田间清晰呈现在眼前,他投目望去,那里空空荡荡,没有他想看到的飞碟和外星人。正在疑虑之中,夜空闪过一道银光,眨眼一个蝶型物出现了,平稳悬浮在贴地皮的上方,耀眼的光也随即隐退了。北斗继续着他的行走,外星人从蝶舱门下来,抬手冲他打着招呼。北斗像见到久违的挚交快步迎了过去,又一次握手,并热烈地拥抱,听外星人说:“别怕,这回我不会凉着你了。”

北斗下意识地抽身,并抬手来看,果真手是原样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没怕,呵呵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人,也很准时,”外星人赞叹着。

“给你书,”北斗把书递上,笑着。

外星人双手接了过去,口里不停地说:“我该怎么谢你呢,昨天我向我们的星主禀报了这件事,他听了无比惊喜,命我转达他的谢意,还赐与我权利,让我一定信守承诺,决不食言。”

“客气了,如果你们星主愿意的话,我还可以把《藏獒2》给他,只是现在还没译完。”北斗慷慨解囊了。

“是嘛,那我们星主不知要多高兴呢。”外星人冲动地把北斗抱在怀里,绕地转了一圈后放下。北斗感到外星人的力气真大,拿他跟拿一张纸似的。

“来,到蝶室里坐坐,”外星人恳请说。

突然,北斗醒觉了,怕是有进无出的时刻到了,挣扎?徒劳。求饶?卑下。不,既来之则安之,不就是一条命嘛。他镇定自若地来到飞碟的腹中,所看到的是那么熟悉,好像来过似的。外星人用试探的口吻说:“我还有一件使命要办,暂时还不能离开地球,你能不能打听一下哪儿有纯正的藏獒?我们的星主喜欢上了,让我最好能弄回一只。”

北斗略思考了片刻,说:“我也是从书里知道的,而书上说的是五十多年前的事,至于现在什么地方有,那我不清楚,但我可以帮你询问询问。”

“尝尝我们外星的饮料,”外星人把一个景致的瓶子塞在北斗的手上,“喝吧。”

北斗放心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,感到喝的不是液体,是一股气体,但非常爽口,而且整个肺腑像有被抚摸般舒适感,好东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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