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夏岩停下动作,慢慢转身,首先看向那两个晕死的狱卒,目光再转到穿着夜行衣的沈安然,最后定格在楚凌天的脸上。
楚凌天今日穿了件鸦青色的锦缎长袍,外罩一见漆黑的貂领披风,肩头还有未曾化掉的雪花,头发以一条同色的绸带高高束起。
这是夏岩第一次见他穿便装,平常在宫里楚凌天的衣服那是同一色系的明黄,看得夏岩实在审美疲劳。
深色的衣服更是衬的楚凌天的肤色银润白皙,脖子一圈厚厚的雪白貂毛,映着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,犹如一潭清澈的山泉,再加上他本就长的芝兰玉树,这会儿倒更显有一股风雅之气。
看着女人愣在那里打量自己半响,也不说话,楚凌天嘴角上扬,勾勒出一个刚好的弧度。哼···他就知道这女人肯定会沉迷于他不凡的外表,高贵的气质之中的。
还没嘚瑟完,这夏岩就跟真的疯了一般,直直扑到男人面前,两只爪子从门栏的空隙中抓住楚凌天今天出门特意挑的衣服,然后面目狰狞地厮打起来。
“王八蛋,你这个黑心黑肺,过河拆桥,不仁不义的东西。对别人你就高贵冷艳,对老娘你就特么的没有下限,啊?装死不知道说一声,老子凭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受罪啊!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,老娘就跟你同归于尽。”
看着楚凌天被夏岩勒得喘不过气,沈安然立马掰开夏岩的手,将这高贵无比的一国之君从恶魔的爪子下解救出来。
楚凌天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疯狂,揪着脖子弯着腰,在一旁咳个不停。
“娘娘,你别冲动。皇上自有他的道理···”
“他的道理?他的道理就能这么对待老娘?老娘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?凭什么···”
沈安然本还想安抚一下这娘娘的情绪,哪知这夏岩是见到楚凌天就跟见到仇人一般眼红,粗口爆个没完。
看这情况,沈大将军有些同情地看一眼楚凌天,然后默默走到外面,还不忘回头提醒一句。
“皇上不要离牢门太近,末将在外守着。”
楚凌天好不容易直起身,看着里面女人依旧一副要把他剥皮拆骨的表情,就忍不住清咳一声,往后退了一小步。又觉得身为一国之君,居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了很没面子。
于是故作镇定威严道:“放肆,竟敢对朕大呼小叫拳打脚踢的,你还想不想活了?”
“放肆?”夏岩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,双手叉腰:“我还放五放六了怎么样?你咬我?”
“最近大夫说要朕吃些有营养的东西,吃你····对身体不大好。”楚凌天话音刚落,就见她又要扑过来,赶忙往后闪了闪。
夏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,明明是一伙的,却独独隐瞒了自己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很没有安全感,更别提什么归属感,好不容易信了一个人,回头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将你当成伙伴。
被李信连累被裕王设计,现在在这个冻死人的地方她却连一点自保的法子都没有,不敢轻举妄动,深怕坏了楚凌天的好事,可又没有人来告诉她该怎么做,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,她只能沉默地呆在这里,她怕被忘记,不明不白就这么死掉了。
这么想着,夏岩就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来到牢里这么些天,她都压着心里的这股火和感伤,却不知为何在见到楚凌天依旧那副贱样之后,就再也忍不住了,情绪大爆发收都收不住。
看着眼前女人灰着一张脸,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,啪嗒啪嗒掉落的金豆子,楚凌天不禁蹙了蹙眉,走到牢门边,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渍擦干。
“眼泪是漂亮女人的专属,你就省省吧!长得丑的女人只有笑得权利。”
果然,这看似安慰的话成功止住了夏岩继续掉金豆子。
夏岩怔怔地望着此刻温柔无比的楚凌天,随后反应过来打掉他的手:“你说谁长的丑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