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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
李复大叫一声,弹地坐起。
石室里还是火光瞳瞳,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昏过去了多长时间,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,全身上下都湿透了,在这狭窄无风的石室里还是觉得透寒刺骨,甚至丹田处还隐隐作痛。但庆幸的是——
自己的手脚都能动了!
李复立马冲向面前那个垂头枯坐的身影,一把揪住衣领,大声喝问:“李绍宏,告诉我,师父在哪?!”
那头颅依然低垂,肤色已经不再是一个活人的颜色,整个脸都塌了下去,如果说之前只是像段枯木,而如今就如同化石一般了,只是那化石般的脸上,还雕刻着最后的一丝笑容。
李复不可置信地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,又把耳朵贴在胸口上仔细听了听,还是毫无动静。
死了?!
这个十年前要杀死自己的人,
这个十年来自己一直想要杀死的人,
就这么地......死了。
回想起之前他说的那些话,讲述的那些和父皇一同经历的日子,李复突然发现,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。
李复把那已经冷透了的尸体搬到火盆旁边,再把一旁轸大姐尸体上的外衣扯下来,盖在李绍宏的身上。
他一生坎坷孤寂,现在这样子,在下面的路上应该会觉得暖和些了吧。
李复来不及多想,转出外面的石室大厅,又跑到另外的两个通道的小石室搜索了一番,还是一无所获。
“糟!”正当头疼着到底上哪儿才能找到秦彦昭时,李复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,“差点忘了菲儿!”
之前轸大姐派了人去皇宫抓菲儿回来受审,现在应该还赶得及在路上截住他们。
立定决心,李复快步冲了出去。
推开假山上的密门,看见院里的火头已经渐渐被扑灭,李复心中庆幸没有伤及无辜,便不走人多的院门出去,而是走到墙边,纵身一跃翻了出来。
“嘶......”
一落地,李复脚下一个踉跄,立马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冷气。刚才上墙时,一提真气,不仅顿时四肢发寒,丹田更是一股刺痛直贯天灵,差点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!
李复从后巷走到大街,借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,除了脏了点,并无异样,这可就奇怪了。
但大街上却是有了异样:平常即便是人来人往也井然有序悠闲自得的街面上,如今却似大兵压境一般的慌乱,路人纷纷从城门方向跑过来,无不神色慌张、惶恐不安,甚至里面还混杂着不少的兵卒,只是个个血污垢面、丢盔弃甲。
来不及细想,眼前跑来一个落单的骑兵,李复忍痛一跃上了马背,像老鹰抓小鸡般把揪住后心,将那骑兵一把扔下马去。
刚想扬鞭策马,忽然觉得鼻头一凉,用手一摸,竟然是湿的,再抬头一看天:
“终于下雪了。”
......
北门城楼。
“噌噌噌!”
几道剑光闪过,数个脑袋上了天,没了头颅的身体飙着血坠下了城墙。
刚想乘胜追击,一阵剧烈的咳嗽打乱了氐仆的脚步。
咳出一口痰血,氐仆半跪地上,深喘着呼吸,伫剑四顾,城墙上还坚守着的守城禁军越来越少了,蒋震宇的回师部队已经占据了大段的城墙,顺着绳梯不断蜂拥而上的兵卒把自己的人手割裂成一段一段,各自为战。而每个战团当中,如果不是魔门子弟在奋勇杀敌坚守着,其他守城禁军早就已经崩溃了。但,魔门的子弟也在越来越少了......
“你怎样了?”
箕仆刺开几个想趁机上前偷鸡的兵卒,一把扶起氐仆,那张早已经被熏烟和污血迷糊了的俏脸,爬满了担忧的神色。
“你......”氐仆顾不上回答,伸过手去想擦拭箕仆的脸。
“没事,别人的。”箕仆用袖子在脸上抹出一道稍微干结的痕迹,宽慰氐仆道,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
看着箕仆没事,氐仆笑笑站起身来:“我没事。区区几个小兵,怎么难得到我。”
刚说着,城墙远处竟然腾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!
“西门!”两人大惊失色地同时喊了起来。
箕仆把银牙一咬,操起长剑就要往浓烟处杀过去,但突然手臂一紧,被氐仆抓住了。
“你现在马上赶到皇宫,跟宫主报告这里的情况,请他务必要抓紧这最后的机会!”氐仆神情严肃地说道。
“那,那你呢?”
“放心,我没事。”氐仆拉过箕仆,把她往楼梯方向轻轻推了一把,“万一这里守不住了,我就回皇宫找你们。”
“真的?”箕仆回过头,眼里尽是不舍。
“嗯。”氐仆重重地点点头,又再推了一把,“赶紧!事不宜迟!”
箕仆抿嘴咬牙,那双素来狠辣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,可已经没时间凝成了水,便一步三回头地往着楼梯快步下去。
望着箕仆骑上了一匹白马,狠狠抽上一鞭,嘶鸣着往皇宫方向奔驰而去,氐仆才从嘴里喃喃地说了句:“保重。”
转身提剑,刚想再冲杀进人群当中,突然感到脖子一凉,抬头一看:
“终于下雪了。”
......
眼前剑光闪闪,耳边掌风猎猎,犹如一张笼罩的巨网,一张即便是凤凰也难以飞脱的天罗地网!
这,就是现在沈醉月心中的念头。
虽然说佛道不同门,但世间万物所遵循的理都是唯一的,只是各自解读不同而已。武功也是一样,虽然招式不同,但是却又一理相通——唯快不破!
无论是慧理的“梵粘叶掌”,还是张凌风的“玄牝剑法”,都是讲究以快打慢,以虚诱实,以实击虚,虽然技出佛道两家,但如今一同打出,却配合得丝丝入扣,令人难以招架。如果不是之前先将慧理打伤,估计现在就已经得败下阵来。
“咄!”
沈醉月一声清喝,两把短刀交叉身前,灼热的内劲从那薄薄的绸缎衣裳中喷薄而出,将五步之内的地面都炙烤得微微起烟。这便是第六重的“凤浴火舞”!
“大师,上!”
“好!”
话落地,人跃起。
张凌风和慧理两人一前一后,一剑一掌,便要冲破这灼热火舞。
“来得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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