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江不晚不必过多嘱咐什么，她知道良玉会守护好他们来之不易的成果。
只有。。
江不晚的目光看向一直垂着头没说话的向之寒，长睫掩住他眼中的情绪，留下淡淡阴影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转念一想，又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。
她想，她消散后，他大概会伤心几日，但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，他很快会忘记一切。
这一天实在是平常的一天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天边的云像往常一般在蓝蓝的天空上舒卷着，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层叠的山峦间。
良玉望了一眼缺口，眼中闪过几分挣扎，终是上前拉住江不晚的胳膊，
“暮晚，我们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？”
“若有别的办法，当初的神女也不会消失。”江不晚笑着挣开良玉的手，“若再不快点修补，等缺口继续扩散，哪怕是我舍去一身神力，恐怕也无法修补了。”
神若失了神力，生命会变得极其脆弱，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亡。
可还是不够。
向之寒的血全部换给了江不晚，他的身体开始发冷，让他止不住的颤抖，没了神力和鲜血的他，道体越发孱弱。
江不晚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多出了几道裂痕，本该有血涌出的伤口，却不见一丝血色，只是白的肉皮翻开。
只为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。
可他还是倔强地盯着眼前被他保护的很好的江不晚。
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几分落寞，“如果你活着，肯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。”
向之寒又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？！
黑色的缺口愈来愈小，一直安静如鸡的向之寒忽而动了。
良玉不放心地看了眼向之寒，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地事情出来。
“之寒，别说话了，我先带你离开这儿。”
他于虚空中抓住江不晚的手，周围是凌厉的罡风撕裂着他们，风打在身上，割得人生疼。
向之寒对于良玉的话充耳不闻，他温柔缱绻地看着江不晚的脸，
“抱歉，又让你失望了。天界的事，交给良玉吧，他一定比我做得好。”
“而我，我只愿用我命换你命，若不成，我陪你一起死，可好？”
她的脸白到透明，仿佛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彼岸的星海。
他虽一直说着话，但也没耽误他救江不晚的动作。
尤其是他现在看起来比他还要平静，有时候大吵大闹反而比死一般的平静让人安心。
向之寒抬起眼，默默看着江不晚的背影，他不似刚刚那般情绪不稳，相反十分平静，平静到有点反常。
她不该死了吗？为何还会活着？
向之寒用仅剩的神力护住江不晚的身体，保她免受罡风的侵蚀，而自己却没有做任何保护，任由罡风撕裂他的身体。
谁也不知道接受向之寒神力和血液的江不晚能不能活，也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。
良玉虽心中难受，但他早在得知天界有缺时，便已想到这样的结局。
天界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金光，紧接着以极其迅猛的动作自我愈合。
修补天界要的是她的一身神力和血。
她的道体被缺口的吸力吸入无尽虚空中，体内的造化之力源源不断的被天界所吸取。
速度快到连良玉都反应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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